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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观点

  • “正常”的概念往往源于我们对理想生活的向往,而非他人真实的生活状态。
  • 精神分裂症等严重精神疾病之所以被视为“异常”,主要是因为大多数患者选择保密。
  • 我们可能才是那个最认为自己“不正常”的人,他人反而未必如此看待我们。

对“正常生活”的执念与幻灭

  • 作者在二十岁出头时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那一刻的感受是:

    • 自己不再“正常”,生活也永远无法“正常”。
    • 感觉自己与世隔绝,如同隔着一层玻璃观察世界。
    • 将自己永久性地标签为“房间里那个疯子”或“那个有一堆问题的朋友”。
  • 这种痛苦源于一种比较:

    • 看着同龄人发展事业、结婚生子,而自己的生活因疾病而停滞。
    • 认为他人拥有一种自己本应拥有的、可预测的、线性的“正常”生活。

“正常生活”是一个神话

  • 作者意识到,自己过去对“正常”的认知存在严重偏差:

    • 选择性关注:只关注了自己所向往的那些人的生活,而非所有人的生活。
    • 错误比较:每个人的生活都是独一无二的,无法直接比较。他人看似平稳的生活,实则都面临着不为人知的挑战。
    • 核心洞察:自己所认为的“正常”,实质上是自己希望拥有的生活,而非周围人真实拥有的生活

无人真正“正常”

  • 一个有力的观点:“正常只是洗衣机上的一个档位。”
  • 随着阅历增加,作者发现: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挑战和怪癖。
    • 区别在于,许多人的困境可以私下处理、不为人知。
  • 作者因精神疾病(精神病性发作)无法隐藏自己的问题,这反而促使她直面问题并寻求帮助。
  • 许多人都在为某些事默默承受,不仅仅是精神疾病。每个人都有不愿示人的脆弱和秘密。

与严重精神疾病共存的可能性

  • 精神分裂症等疾病并非可能发生在一个人身上最糟糕的事情,但它却是最被污名化的诊断。

    • 污名化让我们认为疾病定义了我们内在的自我。
    • 然而,诊断就像甲状腺功能亢进一样,并不比任何其他医学诊断更能定义一个人的本质。
  • 确诊后的十四年里,作者成为了妻子、母亲和小企业主,学会了各种技能,生活虽然延迟但依然展开。
  • 作者生活的“不寻常”之处仅在于:

    • 她所患的疾病是大多数人会选择保密的。
    • 她选择公开谈论这个被高度污名化的疾病。

摒弃“与众不同”的自我认知

  • 康复过程中,作者逐渐放下了将自己视为“人类异类”的想法。
  • 她开始重新融入人群,不再感到自己与他人有本质的不同,也不觉得需要为此向任何人解释或道歉。
  • 重要的转变

    • 虽然诊断依旧存在,但它被正确地归位——仅仅是病历上的一个词,而不再是定义自我价值、能力与可能性的标签
    • 放下自我设限的藩篱,感受到一种解放。最终,她再次感受到了“正常”——即不再因自己的经历或病史而感到与他人之间存在隔阂。

核心观点

  • 针对严重精神疾病患者的污名化与歧视普遍存在,且常与暴力错误关联。
  • 当前“心理健康很重要”的公共话语常将精神病等严重精神疾病排除在外,形成双重标准。
  • 这种污名导致患者在医疗、就业、住房等多方面遭受不公,甚至被非人化。
  • 必须将包容严重精神疾病患者纳入真正的心理健康倡导中,承认他们的价值与权利。

一个案例引发的公共恐惧与污名

  • 事件回顾:11年前,12岁的摩根·盖瑟在相信网络虚构角色“瘦长鬼影”的指令下,刺伤了同学。受害者伤势危及生命。
  • 诊断与现状:摩根同年被诊断为“儿童期发病的精神分裂症”。她的经历一直受到公众关注。一个月前,她从集体之家出走,再次引发公众对安全性的恐慌和大量恶意评论。
  • 公众反应折射的普遍偏见

    • 许多评论主张恢复旧式精神病院,将患者“永远关起来”。
    • 这种反应并非个例,例如有媒体主持人曾对无家可归的精神疾病患者提出“非自愿的致命注射”等极端建议。
  • 事实澄清:仅有极少数精神疾病患者会实施暴力行为。精神健康问题与暴力危险性之间的关联并未得到充分证实。

“心理健康倡导”中的排除与矛盾

  • 流行的局限性:尽管“自我关怀”、“设定界限”和“治疗”等话题盛行,但“精神病”等严重精神疾病很少被纳入这些主流心理健康倡导活动中。
  • 双重标准与矛盾评判

    • 一面:患者被视为社会威胁,需要被机构隔离以保障安全。
    • 另一面:患者的痛苦被最小化,被简单归结为需要“去找份工作”。
    • 这种矛盾态度导致对无家可归精神疾病患者每年大量冻死街头的悲剧缺乏应有的公众愤怒。

污名化带来的现实后果

  • 就业歧视

    • 社会话语常将患者框定为无工作能力,却忽视了社会污名本身对其就业结果的严重影响 (Brouwers, 2020)。
    • 一个尖锐的问题:如果人们强烈认为无家可归者应该去工作,那为什么不去雇佣他们?
  • 医疗歧视

    • 即使在医疗系统内,偏见依然存在。例如,一项研究显示,初级保健医生在得知患者有精神分裂症诊断后,更可能假定其不遵医嘱,从而不愿为其开药或转诊专科 (Corrigan 等人, 2014)。
    • 在COVID-19疫情期间,已知重症精神疾病患者死亡风险更高,但他们却常在被优先考虑的范围之外 (Barcella 等人, 2021)。
  • 关注度的失衡:与个别患者暴力行为引发海量评论相比,成千上万精神疾病患者遭受的系统性伤害往往只换来公众的沉默。

呼吁真正的包容

  • 若想真正促进心理健康,必须包容其全部范畴,包括严重精神疾病。
  • 精神疾病患者丰富着我们的生活,他们是父母、教师、朋友、医生、子女……
  • 我们不能再容忍这种持续的非人化。心理健康很重要,精神疾病患者同样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