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诱饵：数字时代的心理操纵与自我防御

核心观点：人工智能正在系统性地生产和放大旨在引发愤怒的在线内容（“愤怒诱饵”），以获取流量与互动。这种模式利用我们的心理弱点，加剧社会极化与认知损耗，但通过有意识的策略（如BAIT框架），个体仍能夺回部分行为自主权。

愤怒诱饵的演变与运作机制

• 定义：指为引发愤怒或 outrage 而故意设计的在线内容，旨在驱动流量和互动。

• 从“点击诱饵”到“愤怒诱饵”的演变：

  • 点击诱饵：利用好奇心。
  • 愤怒诱饵：利用我们的情绪反应。其逻辑是：愤怒内容能使用户停留更久、分享更频繁、更快返回平台。

• 与“脑雾”的关联：

  • 脑雾（2024年度词）：概括了末日刷屏带来的认知损耗。
  • 愤怒诱饵（2025年度词）：聚焦于为煽动愤怒和点击而故意生产、投放的内容。
  • 两者形成恶性循环：愤怒引发互动 → 算法放大 → 持续暴露导致精神耗竭。

人工智能：愤怒循环的沉默推手

AI在愤怒诱饵循环的两端同时运作：

• 内容生产端：

  • 大规模生成脚本、缩略图、标题、表情包、深度伪造图像。
  • 测试不同版本以触发最强烈的反应。

• 内容分发端：

  • 根据互动信号策划你的信息流，决定接下来向你展示什么。
• 算法偏好：多项研究证实，基于互动的排名系统会系统性提升包含道德-情绪语言和对外群体敌意的内容，因为算法学习到的简单规则是：激怒你，就放大它。

愤怒诱饵的心理危害与社会影响

• 心理捷径的利用：

  • 愤怒会锐化群体边界、简化复杂性、奖励快速的道德判断。
  • 包含道德-情绪词汇的虚假信息传播更快，因为人类注意力天然优先关注威胁与愤怒。

• 算法导致的极化：

  • 推荐系统有意利用此心理漏洞。例如，对政治或身份话题表现出轻微兴趣的账户，会被快速引导至更极端或两极化的内容流。
  • 当“互动”成为核心指标时，极化便成为系统涌现的属性。

• 生理与认知损害：

  • 反复的微量愤怒会提升基础压力水平，缩短注意力持续时间，侵蚀信任感。
  • 大脑会像被训练反射的肌肉一样，开始预期愤怒，而非进行深度思考。

年度词汇揭示的人类困境

“愤怒诱饵”一词揭示了身处AI塑造环境中的人类状态：

• 抱负冲突：我们声称需要更健康的讨论，但点击行为却奖励相反的内容。
• 情绪劫持：我们的神经系统是为村落规模的社会世界进化的，而非应对全球性的挑衅信息流。
• 认知超载：信息过剩鼓励快速反应而非慢思考，降低了我们批判性反思的意愿。
• 行为模式化：消费的愤怒内容越多，我们未来的行为就越容易被预测和引导。

防御策略：BAIT心理自查框架

为在AI饱和的生态系统中避免成为算法轻易捕获的猎物，可使用BAIT框架进行自查：

• B — 警惕（抱负层面）

  • 自问：这正在让我偏离我想成为的人吗？
  • 煽动愤怒的内容常侵蚀清晰、平静、建设性行动等长期目标。

• A — 评估（情绪层面）

  • 觉察自身状态：我现在感觉如何？谁从我的这种感受中受益？
  • 如果心率飙升、注意力变窄或感到必须立即反应，请暂停。

• I — 探究（认知层面）

  • 分享前自问：这说法可验证吗？我缺失了哪些背景信息？为何它让我感到紧迫？
  • 当好奇心崩塌时，愤怒便盛行。

• T — 测试（行为层面）

  • 尝试替代行为：

    • 划过去而非点击。
    • 保存帖子稍后再看（很可能不会再看）。
    • 观察不互动后的感受如何。
  • 这些微测试能重新校准你的习惯，并切断愤怒诱饵所需的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