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观点

• 全球工作空间理论是意识科学的主流理论之一。
• 该理论预测，我们的感官体验是稀疏的——工作空间一次只能容纳少数内容。
• 稀疏与丰富的感官体验之间的差异，在直觉上似乎应该显而易见。
• 然而，人类在内省这项任务上的表现令人失望地无能。

全球工作空间理论及其预测

• 核心主张：只有当某个信息在“全局工作空间”中被广泛广播，使得心智的许多部分（如言语、有意行动、显性推理、记忆形成等）能够同时访问它时，你才会对其产生有意识的体验。
• 关键预测：由于工作空间容量非常有限，在任何时刻都只能容纳少数几样东西。因此，如果该理论正确，那么有意识的体验应该是稀疏的。
• 具体表现：此时此刻，你感觉系统正在处理的大部分信息（如背部衬衫的触感、远处交通的嗡鸣、咖啡的余味、膝盖的姿势等），除非成为注意力的焦点，否则都将在无意识层面被完全处理。

内省检验的困境

这个预测似乎很容易检验：只需进行一点内省。你的体验是 (a) 狭窄且受注意力限制的，还是 (b) 远超注意力范围的丰富洪流？如果是 (b)，那么全球工作空间理论就被推翻了。

• 直觉分歧：大多数人觉得答案显而易见，但方向截然不同。一些人明显感到体验是丰富的洪流，另一些人则明显感到一次只能体验少数项目。

• 可能的解释：

  • 个体差异论：也许该理论只适用于部分人，而非所有人。但这缺乏行为或生理证据支持。

  • 内省错误论：更可能的情况是，有人犯了内省错误。双方都可以提出错误理论来解释对方：

    • 洪流理论者可能诉诸记忆错误：未被注意的内容被立即遗忘，但这不意味着它从未被体验过。
    • 工作空间理论者可能诉诸“冰箱灯错误”：就像检查冰箱灯时才看到它亮着，从而误以为它一直亮着；检查脚部触感的行为本身，可能才生成了你以为一直存在的体验。

实验尝试与更深的复杂性

2007年的实验（通过随机蜂鸣器收集对未注意的身体感觉的报告）结果混乱，参与者受预设、记忆错误、冰箱灯错误、时间错误、期望和理论影响等多种因素干扰，未能得出清晰结论。

问题比当时想象的更复杂：

• 第三可能性——边界意识：意识的存在与否可能并非“全有或全无”。可能存在边界案例，体验既非明确存在，也非明确缺席（例如脚在鞋里的感觉可能只是边界有意识）。
• 这对内省意味着：如果我们难以区分最初的两种可能性，那么面对这第三种可能性时情况更糟。我们甚至可能对边界意识没有连贯的概念，因为一旦试图内省它，它要么膨胀为完全的意识，要么消失不见。

对全球工作空间理论的影响

• 如果意识包含许多边界案例，这对全球工作空间理论（通常将体验视为明确在工作空间内或外）可能是坏消息。
• 但与之密切相关的广播理论（如丹尼特的“大脑名声”理论）可能更好地容纳边界案例（一个人可以处于“有名”的边界状态）。

结论

丰富的外周体验世界与仅限于注意范围内少数事物的体验世界之间，存在深刻的、原则上可内省的差异。如果内省调查证实了洪流观甚至边界观，那么全球工作空间理论就必须被修正或放弃。

决定性的证据始终存在于我们每个人持续的经验流中。然而，不幸的是，我们在内省方面的能力令人失望地不足。